不知是化療的副作用還是癌在亂竄,大哥的眼睛開始嚴重的複視,癌老大說片子上看不出什麼異常,若不放心可以看眼科,眼科老大建議花個自費1200大洋,作抽血檢查,錢也花了、血也被吸了,看不出異常,再建議我們看神經內科,神內老大說依舊片子看不清楚、給它有點糢糊,再建議我們自費做個磁振造影檢查,此時大哥卻又不迷糊、變精明了!說癌老大那邊可以排不用錢的,所以央求癌老大將6/15的磁振造影往前挪可行嗎?癌老大是沒意見,但在總院這邊真是塞人塞的嚴重,我們只好長征基隆院區了!
怕大哥又患緊張,早早我就和大哥會合,隨時待命何時啟程,想說家裡也是等,若是早先到讓大哥安心,那就在那邊等好了!要出門前,大哥是左摸摸、右摸摸、上下也一併摸摸樂,ㄟ~我說哥哥阿!你要檢查幾遍ㄚ!哥哥說怕東西忘了帶。不就是雙証件加檢查單嗎?看著哥哥千百個不放心的樣子,感到很是熟悉,那不就是老爸的焦慮症上身嗎?
先前做的功課是八堵交流道下轉個彎就到了,結果暖暖的指示牌還有個小小的標示”八堵”我就下了,這一下就找不到路了!然後小繞了一下,我覺得還好,不就是問人嗎?但此時哥哥一直唸著說,怎麼會這樣呢?怎麼辦呢?怎麼那麼遠呢?怎麼……就是一個焦慮上身,我邊安撫邊尋著指標找到了麥金路,就到了!
來到檢查室不過11點過一些,我們的時間是下午1點,請大哥先去用餐就是不肯,然後一直等,然後懷疑醫院排錯了檢查,哥哥第二次要去如廁,我不放心的跟著又擔心他會責怪我,我假裝走到飲水機旁裝水,頭探往廁所的路上,哥哥居然不見了,回過頭往另一路上看去,正看到哥哥又折回來了,我帶哥哥往廁所方向去,他還懷疑的說是這邊嗎,手指過去讓他看見指標。
1個小時的檢查結束,哥哥終於願意去用午餐了,看見哥哥拿湯匙的手抖動著,問他是餓到發抖嗎?哥哥說那有抖?然後再吃一會兒自己又說,我的手一直抖ㄟ,可能是太緊張了。
哥哥看著週遭環境,直說這邊好像沒來過,連回程走在高速路上都疑惑的說,怎麼那標示宜蘭怎麼會這樣,我說那接國道5,我們直走就可以到家了。這一切都不像是我那跑遍高山深海的哥哥。看著哥哥的變化,心是痛的、是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