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時鐘悄然的走過11點,人們都沉睡了,天空也睡了,電話聲突兀的響起,劃破靜默的黑夜、驚醒了我們。黑夜的電話聲,總讓人不安、讓人不悅,老公提起話筒的當下,訝異的說:這電話號碼怎那麼長!我順著老公的話語,撇一眼來電顯示,來自於大陸地區。
我有一位住南庄的好朋友,不明白是我太不誘人、還是他眼睛被蜆仔肉給糊到,我們相識25年來,從未激起任何火花,。雖然各自有家庭,僅管一年聚不到一次,但心中互有對方,在想到的時後會傳個訊。
芸給南庄友的訊:過年沒給你來我家吃個飯,就生氣不露面阿!(過年老朋友總要聚在一起的,但今年我們一家人到台南玩去了,所以沒給南庄友來家裡的機會)南庄友回給給芸的訊:258萬分的歉意,本是我失禮,如今卻讓妳….說來慚愧,活了40幾年,有時IQ & EQ 仍控制不好,待我閉關修煉完成,定前去謝罪。
看了南庄友的回訊,心疼了一下,可以體會、可以瞭解,40出頭的我們,沒有背景、學識的我們,在今天這樣大環境中的求生存,是何等戰戰兢兢。
對南庄友的不捨,一直放在心上,這一天在和欣客運站前等接兒子的時間,我又傳了個訊給南庄友:修行在心,生活中處處是道場,若還無法頓悟,別說好朋友我對你不好,告訴你,八德有個芸大師,他日有空前往相談,必有所穫。這些簡訊往返,平凡而自然,就是好朋友的關心,應該不足為外人道。
老公接起電話問:請問找那位? 那裡找?
對方持標準台語答:我要找芸! 我是她朋友。
老公:她在洗手間,要等一下喔!
對方:那你是阿豐嗎?
老公:嗯阿! 請問你是那一位阿!
(時間裡、空間裡、我們心中、充滿了疑惑與不安)
對方:佛渡有緣人!
換我接電話了,努力的聽、用力的聽,我問:你是超級白目嗎?
對方:不是。 妳聽不出我聲音嗎?
我忍住氣問:請問你到底那一位?
對方:那妳認識南庄友嗎? 那妳有傳訊給人嗎? 妳還沒接到消息嗎?
我的心開始驚惶害怕,我要接到什麼消息?為什麼有人會知道,我和南庄友的訊息內容?這是詐騙電話嗎?我的南庄友出事了嗎?他求佛求瘋了嗎?我和老公都覺得莫名與害怕與驚慌。
我不知第幾次問:你到底是誰?不說嗎?我要掛電話喔!
對方:妳卡早ㄟ個性,不是安妮ㄋㄟ。
喀啦 ~
(我把電話掛了,靜止了,沒有電話聲、沒有談話聲、只有我和老公驚惶的臉與心跳的聲音)
我問老公:南庄友會不會出事了阿? 同時間我把睡覺中的手機搖醒,可是南庄友的手機通話中,我心裡想著:詐騙者都會癱瘓對方手機,好讓我們無法求證!老公問:不是有南庄友的家中電話? 於是我下樓去翻找舊愛電話簿,老公留在房間持續使用新歡手機狂Call。
詭譎的氣氛下家中電話再度響起,對方這時很有禮貌的先報上大名,並對我說:這麼晚打電話給妳,會不會太打擾阿?
我生氣的說:太打擾是不會啦!只是非常沒禮貌ㄟ,我剛才有問你是超級白目嗎?你為什麼說不是?你離婚了是嗎?
超級白目:切勒 ~ 妳怎麼醬講,我和老婆好的很ㄌㄟ!
我:那你幹麻那麼晚了沒事做阿,還特地從大陸打電話來聊天,你錢多阿!現在就給我飛回來,給我打,以洩我心頭氣!
超級白目:阿就熊熊想到老朋友麻!(還很無辜的語氣呢)
我:最好是,大半夜的,想到就打來喔!
(心裡想著,根本是來亂的,距離上次見面都不知道是否超過10年了)
就這樣我和超級白目聊了聊,他說:妳膽子變小了,這樣就嚇到。我說:南庄友又不是你超級白目,我對他可是超級關心,加擔心他是否安好呢?剛才南庄友的電話之所以癱瘓,是正和超級白目在聊天,我和超級白目結束通話後,再和南庄友熱線,說著超級白目這傢伙真的沒變,我要南庄友管好他的朋友,南庄友請我海涵原諒我們的朋友。
電話中天南地北的聊,在半夜12點鐘時。而我大略知道(或許是我臆測,聊到忘我,沒有確認),所謂應該傳到我耳中的消息,應該是特別友的事吧!這又是另一個故事、另一個老朋友了!這些朋友都已經是認識超過25年了吧!時代久遠不可考了,而大家不管人在那裡,心都偶而會想起彼此,就算久久見上一面,也都能忘我的聊天,這就是所謂的老朋友,才會有半夜熊熊想起老朋友,就自然去電,這種行為沒有錯,錯在不承認自己是超級白目,還有我們都同為客家人,怎知你何時台語講的那麼溜。